第4章 “你也是，對我的眼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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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“你也是，對我的眼”
徐子唯沈默了，我想他在斟酌措辭，畢竟就算開心終於擺脫掉我也不好直接說出來吧。
我苦笑一聲，“再見，祝你們幸福。”
我掛斷電話，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覺，我想我的日子要重新開始了。
淩晨三點，我醒過來，外面天還黑著，我簡單洗漱，開始收拾東西，雖然徐子唯來我這裏的次數已經很少了，但是我發現我的房子裏還是到處都是他的痕跡。
陽臺上，沙發上，餐桌，浴室，他喜歡在各種地方做，床反倒是最被冷落的地方。
說實話，他技術真得很好，除了間歇性的發瘋，其他時候還是弄得我很爽的，他總有新花樣，讓我欲罷不能，現在想想，估計是在其他人身上摸索出來的。
阿寬身體有我軟嗎，叫得比我好聽嗎，比我還聽他的話嗎？我不知道，我只知道他可能比我討徐子唯喜歡。
我看著我們一樣的牙具，一樣的拖鞋，一樣的護膚品，一樣的枕頭，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，我像是他見不得人又不受寵的小情人，在這裏時刻準備著等他臨幸。
不過這樣的日子已經結束了，一樣的東西太多，我索性都不收拾了，只把幾件衣服裝到行李箱裏。
我在這裏生活這麽久，最後竟然只收拾出來一個小皮箱。
我吃了個早飯，我發誓這是我吃得最認真的一次。
我好像才意識到，我應該是為了自己活著的。
我一直卑微執著去愛的徐子唯，其實只不過是一個虛影，從未為我停留過。
我想沒有我，他和阿寬會更好吧，畢竟沒有什麽心理負擔了。
而我，我打算出去旅游，從過去的八年裏走出來。
我訂了去雲南的飛機票，和房東打了電話，告訴他鑰匙藏在了地墊下面，剩下的半個月房租不用退了，可以找新的租客了，裏面的東西——扔了就好。
我要離開這裏了，可能之後也不會回來了。
我想好好過一下一個人的生活。
沒有徐子唯的生活。
飛機真得很快，早上我還在那個我住了幾年的小房子裏，晚上就到了大理。
這裏風景真好，沒有熟悉的人，沒有固定的居所，沒有徐子唯，但是自由。
我在機場的店裏買了短袖和短褲，很貴，但是沒關系，這些年徐子唯可能都不知道，別說他，甚至連我自己看到自己的存款數字時，都吃了一驚。
我只知道自己一直在攢錢，把錢打進卡裏放著，不常去看餘額，現在才意識到我竟然存了不小的一筆錢。
我的生活重心就是他，以至於我竟然根本都沒時間花錢在自己身上。
賣衣服的阿姨說，小夥子，你穿上真好看。
她臉上的笑容看起來不假，我照鏡子，好吧，我也覺得挺好看的。
出了機場，我叫了出租車，找到提前訂好的民宿，民宿老板竟然是個帥哥。
熟男，看起來三十歲左右，白襯衫和白短褲穿得隨意，襯衫扣子只扣上三顆，身材很好很性感，袖口挽到手肘，小臂青筋凸起，皮膚是均勻的小麥色。
他叼著一根煙出來接我，應該是剛點上的，走到我面前的時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，說了一聲“抱歉”把煙掐掉了。
我可能是個顏控，因為我發現不是只有徐子唯抽煙讓我覺得賞心悅目，面前的人也可以。
“是沈先生嗎？我帶你進去。”
他開口說話，煙嗓，低沈沙啞，很好聽，不是那種故意凹出來的油膩，也不是煙抽多了嗆出來的，我不知道怎麽形容，反正作為一個靠聲音吃飯的人，覺得真得好聽。
“謝謝，麻煩您。”
他可能覺得我太客氣了，擺擺手，“別這麽客氣，我叫紀僑謙，三十了，肯定比你大，你叫我紀哥就可以。”
“好，紀哥。”
他把我帶到我的房間，開了門把鑰匙給我，禮貌地停在門口，“今晚有露天烤肉，有空的話出來玩，就在院子裏。”
我朝他笑笑，“好。”
民宿很大，環境很好，我在軟件上預定的時候是評價最好的一個，不過總共只有三個房間，紀老板一個，我一個，另外一個房間裏是兩個年輕女孩兒。
傍晚我到院子裏，紀哥正在準備燒烤，他回頭看著我笑了一下，說，“去等著吧，馬上就好。”
大理的空氣真好。
兩個女孩兒早就坐在座位上等著了，看見我招招手讓我過去。
“你們好。”
“你好呀。”
她們兩個一個短發，很酷，一個紮著雙馬尾，很可愛，坐在一起緊緊挨著，短發女孩兒一只手環住雙馬尾女孩兒的腰。
我想她們是不是也是那種關系？
“你來這裏也是旅游嗎？”雙馬尾女孩兒問我。
“來放松放松。”
“大理的確是一個放松身心的好地方。”
“你們來了多久了？”
“我們在這裏住了半個多月了，”短發女孩兒指了指紀僑謙，“老板是我舅舅，我說想帶女朋友來大理玩一玩，他就讓我們過來了，不用花住宿費，也不用著急回家。”
果然是我想的這種關系，短發女孩兒很坦蕩，不過——
“那紀哥這個民宿開著也不賺錢呀。”
只有我一個客人，而且價格真得很便宜。
“害，他有的是錢，就是來這裏體驗一下生活吧，房子空著也是空著，就偶爾掛在app上找一個租客。”
“那我好幸運，正好趕上了。”
“在聊什麽，肉烤好了。”
紀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，我回頭幫他把烤肉接過來，他坐在我旁邊，挑了一串遞給我，“嘗一嘗，我的技術應該還不錯。”
“謝謝。”我接過來嘗了一口，軟硬適中，很入味，的確不錯。
我豎起大拇指，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，“嗯，很好吃！”
他換了一個花襯衫，敞著懷，裏面什麽都沒穿，我更清楚地看見了他的肌肉線條。
很漂亮，比徐子唯的還好看。
我把目光移回來，有些不好意思，怕他發現我不太禮貌的眼神。
這頓飯吃得很愉快，紀僑謙舉止談吐都很優雅，卻又因為瀟灑不羈的外表讓人絲毫感覺不到距離感，雖然我們才認識一天，但是和他相處真得很舒服。
傍晚，我躺在床上睡不著，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鄉過夜，在床上翻來覆去，最後我拉開了窗簾，看著窗外月色，決定出去坐一坐。
晚上也不冷，但是我沒想到我看到了紀僑謙，他坐在院子的椅子上，我走過去，“紀哥。”
他回頭看我，笑著拉了一個椅子過來，“也睡不著？”
我點點頭，“在想事情。”
“為什麽想來雲南？”
“失戀了，來散心。”
“失戀？怎麽會有女孩兒舍得放走你。”
我笑了一下，“可能因為不是女孩兒，是男朋友。”
他並沒有多意外，“那肯定是他做錯了什麽事。”
我覺得他在哄我開心，可是他看起來好真誠，讓我忍不住想要對著他敞開心扉。
“我愛他八年，哪怕後來知道他自始至終就把我當做替身，我也執拗地愛他，但是最後，很可笑，他上了別人的床。”
“所以他只是不愛我，可能是我不夠好。”
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面。
他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肩膀，掌心的溫度竟然讓我覺得很有安全感。
他說：“你很好，真的，你知道嗎，你讓人看你第一眼——就在心裏和你過完了餘生。”
我楞了一下，才意識到，紀哥剛才似乎是在對我表白。
你相信一見鐘情嗎？我信的，因為我上一段持續八年卻無疾而終的表面戀愛就是始於一見鐘情。
我看著紀哥的眼睛，一雙含情的桃花眼，裏面有我的影子。
“是嗎？”
紀哥拿過來身邊的罐裝啤酒喝了一口，性感凸出的喉結上下滾動著，真好看。
“是，起碼我是。”
又一記直球。
我承認剛剛受過情傷的我聽到這種話真得是心花亂顫，有的人根本不愛卻吊著八年，有的人一見鐘情表白卻來得直接坦蕩。
他把喝光的易拉罐捏扁了扔進垃圾桶，我看了一眼他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指，問他：“還有嗎？”
“有啊，想喝嗎？管夠。”
“好啊。”
我覺得這樣的月色下兩個人靜靜坐在這裏確實很需要一罐冰啤酒。
他回了民宿，很快，拎著幾罐啤酒出來了。
拉開拉環，我聽到氣泡的聲音，紀哥舉著易拉罐看我，我笑著和他碰了一下，我們一同看著月亮，我從來沒感受過這種安穩。
我突然發現我離開徐子唯是對的，我和他在一起，只能每天怨婦一樣等著他找我，一邊糾結到底怎樣才能讓他愛我一邊反覆提醒自己，不過是個替身罷了，願賭就要服輸，心甘情願就不要奢求太多。
離開他我才知道其實身邊可以有很多美好，原來為自己而活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有這麽快樂。
我酒量並不好，一罐過後已經是醉醺醺的狀態，我知道，我的臉肯定已經紅了。
我聽到紀哥問我：“你想在這裏呆多久呢？”
我搖搖頭，“不知道。”我沒有想好，也許在這裏呆夠了我就要走了。
至於去哪裏，等我打算走的時候再想也來得及。
“我可以陪你慢慢逛大理，不要急著走。”
“好。”我看著他，也不知道是醉了，還是月光照下來的緣故，他的輪廓變得模糊起來。
我瞇著眼睛，可能是因為酒精起了作用，我望進他深邃的眼眸，突然覺得有些難過，他安靜地與我對望，他好溫柔，我很久沒見過這種眼神了。
於是我腦子一熱，湊過去吻住了他。
第二天我醒了的時候是在我的房間，衣服沒脫，被子蓋得嚴實，我摸了摸嘴唇，回憶起昨晚發生了什麽。
我因為那點酒精醉得一塌糊塗，然後親了紀哥，不過他好像昨天也和我表白了？算是表白吧。
我占過了便宜似乎就倒在他懷裏睡著了。
之後，沒有之後了，我不記得了。
我揉揉太陽穴，一罐啤酒我怎麽就能醉得亂親人。
正當我懊惱，敲門聲響起來，是紀哥。
“沈先生，醒了嗎？我做好了早飯。”
他語氣平常，甚至還叫我沈先生，我清清嗓子，回答：“醒了，這就來。”
我快速洗漱，換了一身衣服出去，app上寫著包三餐，我沒想到竟然都是紀哥親自來做。
我出來的時候他和另外兩個女孩兒都不在，我看著桌子上的陽春面，賣相很好，而且很香。
“來啦？我榨了果汁。”
他絲毫沒有什麽不自在，好像昨天我們沒有親過一樣， 我接過果汁，問他：“她們兩個呢？”
“佳佳和她女朋友要在房間吃，我給送進去了。”
於是早餐只有我們兩個人。
我悶頭吃面，味道很好，猶豫了很久我才開口，“昨天……”
他擡頭看我，似乎猜到了我要說什麽，聳了聳肩，“沒關系，是想他了吧？”
我知道他在給我臺階，可我沒有想徐子唯，但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。
總之就是親了。
我抓抓頭發，這倒是逗笑他了，“親了我讓你這麽後悔嗎？”
他假裝挫敗，“我以為我長得還算可以。”
這回輪到我被逗笑了，“沒有的，你很好看。”
“你也是，對我的眼。”
他挑挑眉，笑得悶悶的，我羞紅了臉，低下頭去，只顧吃面。
這個男人怎麽能這麽會做飯的啊，好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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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晨三點，我醒過來，外面天還黑著，我簡單洗漱，開始收拾東西，雖然徐子唯來我這裏的次數已經很少了，但是我發現我的房子裏還是到處都是他的痕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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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寬身體有我軟嗎，叫得比我好聽嗎，比我還聽他的話嗎？我不知道，我只知道他可能比我討徐子唯喜歡。
我看著我們一樣的牙具，一樣的拖鞋，一樣的護膚品，一樣的枕頭，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，我像是他見不得人又不受寵的小情人，在這裏時刻準備著等他臨幸。
不過這樣的日子已經結束了，一樣的東西太多，我索性都不收拾了，只把幾件衣服裝到行李箱裏。
我在這裏生活這麽久，最後竟然只收拾出來一個小皮箱。
我吃了個早飯，我發誓這是我吃得最認真的一次。
我好像才意識到，我應該是為了自己活著的。
我一直卑微執著去愛的徐子唯，其實只不過是一個虛影，從未為我停留過。
我想沒有我，他和阿寬會更好吧，畢竟沒有什麽心理負擔了。
而我，我打算出去旅游，從過去的八年裏走出來。
我訂了去雲南的飛機票，和房東打了電話，告訴他鑰匙藏在了地墊下面，剩下的半個月房租不用退了，可以找新的租客了，裏面的東西——扔了就好。
我要離開這裏了，可能之後也不會回來了。
我想好好過一下一個人的生活。
沒有徐子唯的生活。
飛機真得很快，早上我還在那個我住了幾年的小房子裏，晚上就到了大理。
這裏風景真好，沒有熟悉的人，沒有固定的居所，沒有徐子唯，但是自由。
我在機場的店裏買了短袖和短褲，很貴，但是沒關系，這些年徐子唯可能都不知道，別說他，甚至連我自己看到自己的存款數字時，都吃了一驚。
我只知道自己一直在攢錢，把錢打進卡裏放著，不常去看餘額，現在才意識到我竟然存了不小的一筆錢。
我的生活重心就是他，以至於我竟然根本都沒時間花錢在自己身上。
賣衣服的阿姨說，小夥子，你穿上真好看。
她臉上的笑容看起來不假，我照鏡子，好吧，我也覺得挺好看的。
出了機場，我叫了出租車，找到提前訂好的民宿，民宿老板竟然是個帥哥。
熟男，看起來三十歲左右，白襯衫和白短褲穿得隨意，襯衫扣子只扣上三顆，身材很好很性感，袖口挽到手肘，小臂青筋凸起，皮膚是均勻的小麥色。
他叼著一根煙出來接我，應該是剛點上的，走到我面前的時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，說了一聲“抱歉”把煙掐掉了。
我可能是個顏控，因為我發現不是只有徐子唯抽煙讓我覺得賞心悅目，面前的人也可以。
“是沈先生嗎？我帶你進去。”
他開口說話，煙嗓，低沈沙啞，很好聽，不是那種故意凹出來的油膩，也不是煙抽多了嗆出來的，我不知道怎麽形容，反正作為一個靠聲音吃飯的人，覺得真得好聽。
“謝謝，麻煩您。”
他可能覺得我太客氣了，擺擺手，“別這麽客氣，我叫紀僑謙，三十了，肯定比你大，你叫我紀哥就可以。”
“好，紀哥。”
他把我帶到我的房間，開了門把鑰匙給我，禮貌地停在門口，“今晚有露天烤肉，有空的話出來玩，就在院子裏。”
我朝他笑笑，“好。”
民宿很大，環境很好，我在軟件上預定的時候是評價最好的一個，不過總共只有三個房間，紀老板一個，我一個，另外一個房間裏是兩個年輕女孩兒。
傍晚我到院子裏，紀哥正在準備燒烤，他回頭看著我笑了一下，說，“去等著吧，馬上就好。”
大理的空氣真好。
兩個女孩兒早就坐在座位上等著了，看見我招招手讓我過去。
“你們好。”
“你好呀。”
她們兩個一個短發，很酷，一個紮著雙馬尾，很可愛，坐在一起緊緊挨著，短發女孩兒一只手環住雙馬尾女孩兒的腰。
我想她們是不是也是那種關系？
“你來這裏也是旅游嗎？”雙馬尾女孩兒問我。
“來放松放松。”
“大理的確是一個放松身心的好地方。”
“你們來了多久了？”
“我們在這裏住了半個多月了，”短發女孩兒指了指紀僑謙，“老板是我舅舅，我說想帶女朋友來大理玩一玩，他就讓我們過來了，不用花住宿費，也不用著急回家。”
果然是我想的這種關系，短發女孩兒很坦蕩，不過——
“那紀哥這個民宿開著也不賺錢呀。”
只有我一個客人，而且價格真得很便宜。
“害，他有的是錢，就是來這裏體驗一下生活吧，房子空著也是空著，就偶爾掛在app上找一個租客。”
“那我好幸運，正好趕上了。”
“在聊什麽，肉烤好了。”
紀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，我回頭幫他把烤肉接過來，他坐在我旁邊，挑了一串遞給我，“嘗一嘗，我的技術應該還不錯。”
“謝謝。”我接過來嘗了一口，軟硬適中，很入味，的確不錯。
我豎起大拇指，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，“嗯，很好吃！”
他換了一個花襯衫，敞著懷，裏面什麽都沒穿，我更清楚地看見了他的肌肉線條。
很漂亮，比徐子唯的還好看。
我把目光移回來，有些不好意思，怕他發現我不太禮貌的眼神。
這頓飯吃得很愉快，紀僑謙舉止談吐都很優雅，卻又因為瀟灑不羈的外表讓人絲毫感覺不到距離感，雖然我們才認識一天，但是和他相處真得很舒服。
傍晚，我躺在床上睡不著，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鄉過夜，在床上翻來覆去，最後我拉開了窗簾，看著窗外月色，決定出去坐一坐。
晚上也不冷，但是我沒想到我看到了紀僑謙，他坐在院子的椅子上，我走過去，“紀哥。”
他回頭看我，笑著拉了一個椅子過來，“也睡不著？”
我點點頭，“在想事情。”
“為什麽想來雲南？”
“失戀了，來散心。”
“失戀？怎麽會有女孩兒舍得放走你。”
我笑了一下，“可能因為不是女孩兒，是男朋友。”
他並沒有多意外，“那肯定是他做錯了什麽事。”
我覺得他在哄我開心，可是他看起來好真誠，讓我忍不住想要對著他敞開心扉。
“我愛他八年，哪怕後來知道他自始至終就把我當做替身，我也執拗地愛他，但是最後，很可笑，他上了別人的床。”
“所以他只是不愛我，可能是我不夠好。”
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面。
他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肩膀，掌心的溫度竟然讓我覺得很有安全感。
他說：“你很好，真的，你知道嗎，你讓人看你第一眼——就在心裏和你過完了餘生。”
我楞了一下，才意識到，紀哥剛才似乎是在對我表白。
你相信一見鐘情嗎？我信的，因為我上一段持續八年卻無疾而終的表面戀愛就是始於一見鐘情。
我看著紀哥的眼睛，一雙含情的桃花眼，裏面有我的影子。
“是嗎？”
紀哥拿過來身邊的罐裝啤酒喝了一口，性感凸出的喉結上下滾動著，真好看。
“是，起碼我是。”
又一記直球。
我承認剛剛受過情傷的我聽到這種話真得是心花亂顫，有的人根本不愛卻吊著八年，有的人一見鐘情表白卻來得直接坦蕩。
他把喝光的易拉罐捏扁了扔進垃圾桶，我看了一眼他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指，問他：“還有嗎？”
“有啊，想喝嗎？管夠。”
“好啊。”
我覺得這樣的月色下兩個人靜靜坐在這裏確實很需要一罐冰啤酒。
他回了民宿，很快，拎著幾罐啤酒出來了。
拉開拉環，我聽到氣泡的聲音，紀哥舉著易拉罐看我，我笑著和他碰了一下，我們一同看著月亮，我從來沒感受過這種安穩。
我突然發現我離開徐子唯是對的，我和他在一起，只能每天怨婦一樣等著他找我，一邊糾結到底怎樣才能讓他愛我一邊反覆提醒自己，不過是個替身罷了，願賭就要服輸，心甘情願就不要奢求太多。
離開他我才知道其實身邊可以有很多美好，原來為自己而活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有這麽快樂。
我酒量並不好，一罐過後已經是醉醺醺的狀態，我知道，我的臉肯定已經紅了。
我聽到紀哥問我：“你想在這裏呆多久呢？”
我搖搖頭，“不知道。”我沒有想好，也許在這裏呆夠了我就要走了。
至於去哪裏，等我打算走的時候再想也來得及。
“我可以陪你慢慢逛大理，不要急著走。”
“好。”我看著他，也不知道是醉了，還是月光照下來的緣故，他的輪廓變得模糊起來。
我瞇著眼睛，可能是因為酒精起了作用，我望進他深邃的眼眸，突然覺得有些難過，他安靜地與我對望，他好溫柔，我很久沒見過這種眼神了。
於是我腦子一熱，湊過去吻住了他。
第二天我醒了的時候是在我的房間，衣服沒脫，被子蓋得嚴實，我摸了摸嘴唇，回憶起昨晚發生了什麽。
我因為那點酒精醉得一塌糊塗，然後親了紀哥，不過他好像昨天也和我表白了？算是表白吧。
我占過了便宜似乎就倒在他懷裏睡著了。
之後，沒有之後了，我不記得了。
我揉揉太陽穴，一罐啤酒我怎麽就能醉得亂親人。
正當我懊惱，敲門聲響起來，是紀哥。
“沈先生，醒了嗎？我做好了早飯。”
他語氣平常，甚至還叫我沈先生，我清清嗓子，回答：“醒了，這就來。”
我快速洗漱，換了一身衣服出去，app上寫著包三餐，我沒想到竟然都是紀哥親自來做。
我出來的時候他和另外兩個女孩兒都不在，我看著桌子上的陽春面，賣相很好，而且很香。
“來啦？我榨了果汁。”
他絲毫沒有什麽不自在，好像昨天我們沒有親過一樣， 我接過果汁，問他：“她們兩個呢？”
“佳佳和她女朋友要在房間吃，我給送進去了。”
於是早餐只有我們兩個人。
我悶頭吃面，味道很好，猶豫了很久我才開口，“昨天……”
他擡頭看我，似乎猜到了我要說什麽，聳了聳肩，“沒關系，是想他了吧？”
我知道他在給我臺階，可我沒有想徐子唯，但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。
總之就是親了。
我抓抓頭發，這倒是逗笑他了，“親了我讓你這麽後悔嗎？”
他假裝挫敗，“我以為我長得還算可以。”
這回輪到我被逗笑了，“沒有的，你很好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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